老公是個奇人,偌大的北京城,很少有他不認得的地方,自打家有私車以后,他就更如魚得水了,拉著我東游西逛,從來不用問路看地圖。常常走到一個地方,我問:“哎,這是哪兒呀?”他答:“你說你認得哪兒吧?”然后左拐右拐地把車開向目的地。有這么個比出租車司機還老到的老公,我很少有指路權。但有一天例外。
我和老公沿著京昌高速路從沙河進城,晴空萬里,微風輕揚,我們倆的心情也格外好,說笑間就到了航天城附近。眼看著右邊航天城周邊筆直寬闊的大路,我頓時來了興致:“哎,咱們開發(fā)一條新路吧?沒準兒不堵車呢!崩瞎磻挺快,嘴上沒吭聲,方向盤早就拐向了航天城的大路上,眨眼工夫就把京昌甩在后面了。拐過來之后,他來一句:“聽你一回!蔽颐雷堂雷痰。
向西的公路非常開闊,但也不知它會通向何方。保險起見,遇上一個比較大的十字路口,老公就左轉彎向南了,他的行路原則是大方向不能錯,我卻認為還可以再向西走一段再向南拐。繼續(xù)南行,到了一個丁字路口,老公說向東,我說向西:“向東不又回京昌了嗎?”老公就是善解人意,一打輪就往西了。先是一段柏油路,再就出現(xiàn)了高低不平的土路。老公含糊了:“剛才應該往東,這條路可能不對!薄坝新肪湍茏,總得通個地方吧!蔽矣X得柏油路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,幻想柏油路還會在前方出現(xiàn)。見我堅決,老公只好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繼續(xù)前行,沒走多遠,就聽“哐哐”兩聲,車的底盤被大土包磕了。不一會兒,車窗上已滿是黃土;位斡朴瓶目慕O絆地,路過一群羊,路過一片荒地,拐上一個高坡,我們終于到了終點——一個大鐵柵欄門把整條路切斷了。在很窄的路上掉頭也是老公的本事,盡管我夸他好幾句,可還是沒耽誤他給此次行動下結論:“聽你一次就行了,以后還是聽我的吧!被氐皆认蛭鞴盏牡胤较驏|直行,穿過一個村莊,就到了上地,路也認得了。
晚上回家,老公又來了興致,想把上午走過的路復習一遍。穿過上地,走過一條寬闊的馬路,我們突然在路東發(fā)現(xiàn)一條特別光鮮的新馬路,金榜園的紅色大字在夜空中的前方分外醒目,老公像發(fā)現(xiàn)了新大陸,猛踩油門向金榜園幾個大字奔去,竟然還超過了兩輛小轎車。沒想到就在離京昌路只有三四米遠的時候,一道黑暗中很難看清楚的鐵柵欄把我們擋住了,人倒可以翻過去,可車不行啊!無奈何掉過頭來時,我們超過的那兩輛車,正閃爍著遠光燈好像在眨著大眼睛在思考我們?yōu)槭裁吹纛^呢!
等我們找到了正確的那條路時,老公說:“京昌堵車時,我們真可以走這條路。不過,今天,你指錯一回路,我走錯一回路,咱倆扯平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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