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聲的車企:抱寶馬大腿17年 華晨如今負債1200億!
【太平洋汽車網(wǎng) 行業(yè)頻道】虧損、負債、倒閉……一大批汽車品牌已社會性死亡。如今,華晨汽車已經(jīng)半只腳踏進這一行列。
今年以來,華晨先后經(jīng)歷債券股市“暴雷”、資產(chǎn)遭凍結,負債總額高達1200多億元,銀行不得不成立債務委員會追債……
事實證明,即使有寶馬和國資兩座大靠山,華晨也越來越接近涼涼了。
在許多人看來,華晨就像扶不起的阿斗,寶馬就像諸葛亮,即使有后者多年的輔助也無濟于事,從今年上半年的財報便能管中窺豹。
根據(jù)財報顯示,華晨中國今年上半年凈利潤達到40.45億元,同比增長25.24%。論賺錢能力,華晨可比東風、長安、廣汽、吉利等車企還要強,但這并不值得驕傲。
2020年上半年部分車企財報數(shù)據(jù) | ||||||
車企 | 凈利潤(億元) | 同比變化 | 扣非凈利潤(億元) | 凈利率 | 營業(yè)收入(億元) | 同比變化 |
上汽集團 | 83.90 | -39.01% | 71.8 | 2.96% | 2837.40 | -24.6% |
華晨中國 | 40.45 | 25.24% | 39.26 | 278.97% | 14.50 | -23.85% |
東風集團 | 30.18 | -64.89% | 24.02 | 5.97% | 505.76 | 4.4% |
長安汽車 | 26.02 | 216.17% | -26.17 | 7.93% | 327.82 | 9.73% |
廣汽集團 | 23.18 | -52.87% | 20.24 | 9.11% | 254.39 | -9.54% |
吉利集團 | 22.97 | -42.68% | 16.36 | 6.24% | 368.20 | - 22.58% |
比亞迪 | 16.62 | 14.29% | 9.16 | 2.75% | 605.03 | -2.7% |
長城汽車 | 11.46 | -24.46% | 8.02 | 3.19% | 359.29 | -13.17% |
江鈴汽車 | 2.08 | 252.98% | 0.49 | 1.48% | 140.73 | 2.56% |
因為錢都是靠隊友寶馬賺來的,其中華晨寶馬為其貢獻利潤43.8億元,相比去年增加8.3億元。換句話說,如果沒有寶馬的“進貢”,華晨將會虧損3億元左右。
同樣的尷尬還反映在銷量數(shù)據(jù)上,今年上半年,華晨寶馬共賣出26.2萬輛新車,而華晨華頌不足千輛,中華僅為3000輛,金杯僅為8000輛。
實力如此懸殊,難以想象到2022年這一關鍵節(jié)點后,華晨將何去何從。2022年后,寶馬將正式持有華晨寶馬75%股份,華晨寶馬將不再納入華晨汽車合并報表范圍,屆時華晨的財務數(shù)據(jù)可比現(xiàn)在更一言難盡。
雖然寶馬對華晨的輸血量越來越少,但華晨背后還有一大靠山——遼寧省政府,是目前能將華晨從泥潭中解救出來的最大一股力量。
作為遼寧省GDP大戶,華晨汽車目前擁有160余家全資、控股和參股公司,主要布局在遼寧省內(nèi),自2016年起,華晨已經(jīng)連續(xù)4年成為遼寧省納稅企業(yè)第一名。
可以說,華晨的一舉一動都牽涉該省內(nèi)整個汽車產(chǎn)業(yè)鏈的發(fā)展。面對日漸西山的華晨,遼寧省不得不扶一把。
早在今年5月27日,遼寧交投就以0.01美元(約合人民幣0.07元)/股的價格,購入華晨中國3.96%的股本;7月14日,再次購入4億股,股本占總數(shù)的7.93%。
針對華晨的債務危機,遼寧國資委已經(jīng)成立了專項處理小組,并正在制定相關的改革方案,或是自救,或是資產(chǎn)重組,以再度盤活華晨。
有了地方政府的庇護,華晨汽車也表現(xiàn)得非常淡定,此前曾向《經(jīng)濟觀察報》透露:“公司作為遼寧省的國企,不會讓它出事的,不用太過擔心。”即使如此篤定,還是抵不過外界的擔憂。
在外界眼中,即使華晨能被救活,也難以重回高光時刻。
要知道華晨可是第一個登陸華爾街的中國車企,是舉國矚目的“社會主義國家的第一股”,在1992年紐約上市的當年,還被新華通訊社評選為第十條重大年度新聞,成為載入史冊的當代中國大事。
在彼時,華晨中國上市首日從開盤16美元攀升至20美元,行情一路看漲,融資8000萬美元。
28年后的今天,華晨中國已經(jīng)在美國退市,在港股已跌至6港元/股,總市值僅為335億港元。
對比兩組數(shù)據(jù)會發(fā)現(xiàn)極具玩味,原來彈指一揮間,華晨已不再是從前那個少年。
華晨曾經(jīng)創(chuàng)造過的輝煌離不開仰融這個迷一般的傳奇男人。1991年,當金杯客車資金鏈即將斷裂時,仰融以1200萬美元買了沈陽金杯40%的股份,隨后又將股比提高到了51%,成為大股東。
此后,以超強的資本運作和高屋建瓴的雄偉戰(zhàn)略,創(chuàng)立起一個市值曾高達246億人民幣的汽車帝國。
在20世紀90年代,自主品牌幾乎處于一窮二白的狀態(tài),吉利李書福剛從造摩托車轉型,長城魏建軍剛開始生產(chǎn)皮卡……另一邊,大型的國有企業(yè)則選擇與外資車企合資。
大家都未能看到清晰的未來。
而仰融已早早摸索出自主與合資雙管齊下的路線。
其自主品牌主張全球配置資本、技術、人才等資源,比如金杯靠著引進豐田技術,實現(xiàn)了快速擴張。
從1996年起,金杯每年的銷售以50%速率增長,從1995年的不足萬輛,暴增到2000年的6萬輛,連續(xù)5年占據(jù)全國輕型客車銷量第一。2000年,金杯客車銷售額達70億元人民幣,利潤僅次于當時的南北大眾。
大家熟知的中華更是仰融傾注心血的“寶藏”項目。90年代中期,國家鼓勵私人轎車發(fā)展,缺乏競爭的中國市場成為了跨國品牌瘋狂掘金的樂土,同樣性能的大眾甲殼蟲中國售價是美國的3.36倍,豐田花冠是2.8倍。
日漸壯大的華晨已經(jīng)不滿足于在輕客市場的成績,仰融提出發(fā)展自主轎車的大膽想法,第一款擁有完全自主知識產(chǎn)權的中華轎車就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了。
不過,實際上這是個混血兒,其設計出自意大利設計大師喬治·亞羅之手,工程驗證則交給了英國MIRA,發(fā)動機來自沈陽航天三菱,重要的總成件、配件均采購自國際著名供應商。
通過買買買獲得的知識產(chǎn)權確實讓中華轎車站上了較高的起點,但并不算讓華晨真正走上自主研發(fā)的道路。
合資品牌方面,仰融則一手促成了金杯通用、三江雷諾、華晨寶馬三大項目。
這樣一來,華晨系旗下將囊括SUV、中高檔轎車、客車、皮卡,儼然將成為一個龐大的汽車帝國。
最早誕生的是1992年成立的金杯通用,首款結晶品——雪佛蘭“開拓者”在2000年下線。隨著中國SUV市場需求的緩慢釋放,2002年金杯通用生產(chǎn)的雪佛蘭開拓者與S-10皮卡銷量猛增,全年銷量大約在幾千輛左右。
幾乎在同樣的時間,華晨還在苦苦追求另一位“情人”——寶馬。
當時想跟寶馬合資的“情敵”前后多達15家車企,華晨的勝算不大。不過仰融是個絕對的狠人,為了拉近與寶馬的關系,斥巨資下令為所有華晨的高管標配寶馬座駕,終于得到了寶馬駐華要員一次側目的機會。
動之以情后,仰融再曉之以理,邀請寶馬相關高管參觀沈陽工廠。后者看見工廠內(nèi)幾乎與寶馬一樣的設備,最終決定選擇與華晨組建合資公司。
三江雷諾則是仰融在2001年才正式敲定的合資項目,7月從三江集團手中購入55%的股權,目的是希望通過三江雷諾空置的15萬年產(chǎn)能滿足華晨急速擴張,并且準備引進當時在歐洲熱銷的雷諾家用型經(jīng)濟轎車“甘果”。
仰融曾將金杯客車、中華轎車、金杯通用、三江雷諾、華晨寶馬描述為“五朵金花”,通過資本收購將它們攬入麾下,勾勒出汽車帝國的雛形。但仰融的夢想還未照進現(xiàn)實時,卻被寧波羅孚項目給“絆倒”了。
2002年,仰融因為在寧波羅孚項目中涉嫌“左手倒右手”,被遼寧省政府以涉嫌經(jīng)濟犯罪申請逮捕,最終以一名戴罪者的身份落幕,遺憾沒能看到“五朵金花”齊齊綻放。
成也金融,敗也金融。的確,依靠資本運作能在短時間內(nèi)實現(xiàn)飛躍和全盤布局,后來者許家印更是“點贊投幣”加認同,為買買買樂此不疲。但當中又會牽涉到多方的利益,步子邁太大太急,還是會容易扯到X。
華晨汽車失去仰融后,隨之進入國有獨資時代。
或許是“不求有功,但求無過”的國有企業(yè)文化影響,華晨逐漸失去了市場經(jīng)濟下應有的狼性,水逆期跟著就來了。
2004年,寧波羅孚項目、三江雷諾項目、復刻倫敦出租車的“奧斯汀”項目相繼夭折;中華轎車當年虧損達6億元,為了止損,金杯通用更被轉讓給上汽集團,唯一值錢的項目恐怕就剩下華晨寶馬了。
一下子,華晨仿佛又回到了老金杯時代。
2006年,一個決定華晨命運走向的人物出現(xiàn)了,時任大連市市長的祁玉民空降華晨,被任命為華晨汽車集團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長、總裁。
為了扭轉頹勢,祁玉民針對自主品牌,提出低價降維打擊、技術整合的戰(zhàn)略。
中華尊馳降價4萬元,中華駿捷提前低價上市,這樣的舉措放在當時可謂極具誘惑力,隨即刺激到大量的市場需求。2006年華晨汽車銷量猛增70%,達到21萬輛。
駿捷更是靠著小寶馬的名號,曾經(jīng)連續(xù)6個月銷量過萬。
圍繞著駿捷,華晨又先后推出駿捷Wagon、駿捷CROSS、駿捷FSV,雖然憑借低價火爆一時,但都打破不了“帥不過三秒”的定律,均陷入銷量低迷,后來的H系列也不過如是。
在此后十年,SUV車型在國內(nèi)逐漸走俏,華晨汽車陸續(xù)推出了中華V3、V5、V6、V7等車型,但同樣延續(xù)了轎車領域“高開低走”的尷尬局面。
回首過去,這一系列新車的失敗并不令人感到意外。一方面,質量問題層出不窮,在歐洲碰撞測試僅取得一星的成績,被淪為“來自中國的廢鐵”的笑柄;另一方面,這些年來華晨幾乎都在“消費”寶馬,希望通過汲取寶馬的技術,制造爆款,一勞永逸。
比如2015年推出的MPV華頌7,不僅搭載了由寶馬N20發(fā)動機和ZF變速箱,還讓寶馬技術人員參與設計研發(fā)、制造、測試調(diào)教等環(huán)節(jié),整車零部件更是有四分之一與寶馬資源體系共享。
但消費者早已看透了華晨的本質,再加上屢屢爆出質量問題,華頌7的歷史銷量最高峰不過是2015年的4200輛,此后一路下滑。
祁玉民曾說過一句流傳至今的金句:“我夢想有一個產(chǎn)品,它的底盤是保時捷調(diào)校的;它的造型、內(nèi)外飾是意大利搞的;它的發(fā)動機是和寶馬合作的。三大資源一整合,是不是一個好車就出來了?”
正是這樣過度強調(diào)技術整合,輕自主研發(fā)的想法,讓華晨在自主領域表現(xiàn)得越來越佛系。
而在合資方面,不善于經(jīng)營豪華品牌的華晨也被寶馬蠶食主導權,2006年,華晨向寶馬讓出財務、行政、銷售、市場、公關等實際控制權,原本華晨系掌握的渠道銷售體系逐漸瓦解。
再到后來,寶馬意欲收購華晨寶馬的25%股權,實現(xiàn)完全控制時,華晨已無反抗的余地和底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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